現代版“愚公移山”:生命與石頭的搏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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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無人機視角下的岩頭村,位於畫面中間的山體中(無人機照片,7月27日攝)。新華社記者 楊植森 攝
這是無人機視角下的岩頭村,位於畫面中間的山體中(無人機照片,7月27日攝)。新華社記者 楊植森 攝
來源:新華社  2023年07月30日09:01

雲南省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西疇縣,地處我國石漠化核心區,99.9%的國土是山區、75.4%的土地石漠化,是全國石漠化程度最嚴重的地區之一。在這裡,怪石嶙峋、群山合圍﹔在這裡,石漠化和貧困一度讓村民陷入“無水可飲、無地可耕、無柴可燒”的境地﹔也是在這裡,一代又一代的西疇人,秉承著“等不是辦法,干才有希望”的精神,戰山斗山,撼人心魄。

劉家塘村四面環山,地勢低窪,多雨季節洪水泛濫,良田絕收。1962年,村黨支部決定開鑿隧洞。隨后,全村男女老少齊上陣,以鐵錘、鋼钎為主要工具,歷時近半個世紀,鑿通了高3.5米、寬1.5米,全長300米的穿山隧洞,徹底解決了水患。后來,這個隧洞被命名為“勝天洞”。如今已年近耄耋的李宗明、劉文政和劉學廣三位老人,少年時參與了鑿洞。

就在劉文政和伙伴們在山肚子裡奮力掘進的時候,20多歲的木者村村支書劉登榮,也放響了改造石漠化土地的“第一炮”。

“90年12月3號,第一炮就在這裡。”劉登榮對記者說。木者村有很多土地位於“摸石谷”中,土地破碎、亂石林立、岩溶密布,水土流失嚴重,木者村一度成為遠近聞名的“口袋村”。 “苦熬不如苦干”,為改善這樣的情況,木者村黨支部帶領村民開始了炸石造地試點工作。看到了改造后的台地,村民沸騰了,全村男女老少,打響了向石頭山要地的戰斗。奮戰105天,建成“三保”(保土、保水、保肥)台地365畝。糧食增產了,收入也跟著增加了。從那時起,“口袋村”的外號隻留在人們的記憶裡,木者村成為了賣糧村。

劉登榮和村民們不會想到,他們炸響的這“第一炮”,不僅炸出了一條生路,也炸出了“等不是辦法,干才有希望”的西疇精神。木者村的經驗很快被推廣至全縣。向山石要土地,向自然求生存,西疇掀起了轟轟烈烈的炸石造地運動。從1990年到1995年,通過炸石造地、坡地改梯田、中低產田改造等,累計建成高產穩產農田10.7萬畝,為跨越溫飽線奠定了堅實的基礎。

勝天洞和木者村的成功故事激勵、鞭策了更多西疇人。在距離劉家塘村不遠的山窪裡,岩頭村的村民小組長李華明也帶領村民,開始了生命與石頭的搏擊。 “我們村隻有15戶人家,村子長在懸崖峭壁之上,以前進出村的路是隻有兩尺寬的懸崖路。”說起往事,李華明感慨萬千。2003年,他帶著村民揮起大錘砸向峭壁上的巨石。鐵鍬斷了,換﹔手磨破了,忍﹔人滾下坡,爬起來! “等不是辦法,干才有希望!”這是李華明和記者說得最多的一句話,而這樣的精神,早已融入西疇人的骨血,並不斷激勵著他們與命運抗爭。

2008年,在縣、鄉黨委政府的支持下,海子壩村村民小組長、共產黨黨員謝成芬發動本村的17戶人家集資投勞修路,向大山和貧困“宣戰”。就在修路進行得熱火朝天的時候,謝成芬被查出罹患癌症。住院治療才10多天,她就匆匆趕回村裡,繼續奮戰在修路第一線。2010年7月,苦干近3年,全長8.8公裡的水泥路終於全線貫通。

20多年來,西疇群眾炸石造地10多萬畝,人均耕地從過去的0.3畝增到了0.78畝﹔20多年來,西疇人憑著一股子韌勁,在懸崖峭壁中開挖出了3000多公裡道路,公路密度達到雲南省平均水平的3倍。如今,在西疇,蜿蜒曲折的水泥路可以通往任何村寨,猶如刻在山野間的壯美詩行。

在一家遠近聞名的豆腐加工廠,名牌大學畢業生劉禹丹放棄外企可觀的收入回到家鄉創業。“隻要想干事、敢干事,青春也能在大山深處綻放。”劉禹丹說。目前,佔地1700平方米的工廠已經投產運行,生產的豆腐制品走出了西疇,走出了雲南。

從20世紀90年代至今,西疇縣治山、綠化、修路、興業等領域先后涌現出各類先進典型。劉登榮、李華明、謝成芬、劉禹丹……

在生命與石頭搏擊奏出的樂章中,一個個身影化為最強有力的音符,鼓舞、召喚著新一代的西疇人。 2022年,西疇縣全年完成地區生產總值664099萬元,比2021年同比增長3.0%,兩年平均增長7.9%。城鎮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4875元,同比增長2.9%﹔農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3625元,同比增長6.9%。

(責編:陳悅、劉軍濤)